朱殷

不要怕,总会死的。

【泽遥】雪花糖

Summary:一对夫妻。

原剧向,遥辉先天性转,时间线混乱,原创角色出没



我想吃糖。

那时他们身处一颗被皑皑积雪覆盖的荒星,最近的文明星球距离他们三百光年,遥辉的声音轻轻细细,不比山洞外的飘飘扬扬的雪花更有重量。

泽塔握住遥辉冻得通红僵硬的双手,奥特战士肩宽背阔,手掌也比自家人间体大上一号,他先是用摩擦生热的方式搓揉掌心凉软的“雪团”,随后将其捂在自己的计时器上,遥辉想吃什么糖?

白白的,软软的,甜甜的,就像雪一样。

唔……太笼统了真是奥特难懂,遥辉你可以描述再详细一点吗?

泽塔桑。

嗯?

雪好像下大了。

唉?还真是的,遥辉你冷吗?要不要我抱你?

麻烦泽塔桑了。

两道身影在石壁上贴合,遥辉的身体很冷、体温很低、皮肤很凉,泽塔也只能尽量加快动作,让她的身体快点暖起来。

泽塔桑。

遥辉在喊他的名字,清清甜甜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声调。

遥辉?

泽塔拂开黏在遥辉额前的湿发,语气带着丝许疑惑不解。

弄疼你了吗?

泽塔桑。

嗯,遥辉,我在。

泽塔桑。

遥辉,你到底是怎么了?

泽塔不由心慌,颤巍巍地托起遥辉的脸庞,丰软的肉感,灼热的温感,烫得他胸口一紧,遥辉,是我弄伤你了吗?怎么额头这么热,是发烧了吗?都是我不好……

泽塔桑。

遥辉,你不要吓我好不好?依旧是不断重复且毫无起伏的回应,泽塔都快急哭,只能将手按在遥辉的心口处,不断向人类的心脏输送光粒子,我真的奥特害怕啊。

泽塔桑。

还是一样的回答,不同的是,一双掌心温热的手,停留在他的双颊上。

遥辉先是用手指在泽塔的脸部轻轻揉弄打圈,力道不轻不重,每次泽塔心情低落时,她将会用这种做法来安慰泽塔。

“遥辉,”泽塔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他磨蹭着遥辉的指尖与掌心,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道:“刚才真是奥特吓……”

一记强劲有力的掌扣,伴随着近乎咆哮的怒吼,直接将他上半身掀倒在地。

“泽塔桑,你这个白痴!”

“遥辉!”泽塔立刻惊醒,还未亮起的眼灯被银十字特有的强光灯刺激到流出光粒子。忽然,一片阴影挡住强光,模糊的视野中,“遥辉”正背光低头俯视着他,眼神漠然。

“遥辉,”泽塔迷迷瞪瞪发问道,“你怎么长胖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去触碰眼前熟悉的面容。

爱普丽尔本就冷硬的表情一僵,拍开泽塔快要触摸到她的右手,看似若无其事心平气和,扭头却对站在一旁的梅蕾沙建议道:“看来还没清醒,可以加大治疗力度吗?”

温柔体贴的银族姑娘心领神会,调高手中电子脉冲器的档数,对着泽塔光度仍显黯淡的计时器,毫无犹豫地压下去。



“你爱他吗?”

闻言,夏川遥辉皱眉,语气并不怎么高兴:“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镜子,无数面镜子,形成了这个封闭的空间,四面八方都是她的身影,而冷漠到可以称之呆板的声线也寻不到来处。

“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不能。”

遥辉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仿佛不愿直视镜中自己回答时的表情。

她开口,语气平淡且坚定,就如同她此刻的神情:

“我不爱他。”

夏川遥辉二十岁那年,遇见了一颗蓝色的星辰。

星辰很美丽、很温暖、很耀眼、也很强大。

最重要的是,星辰独一无二,也只与她有着最密切也最浪漫的羁绊。

曾经,她带着那一点分别的遗憾与留念不舍,和星辰一起奔赴广袤的宇宙。

他或她,坚信时间会兑现彼此间相视时,无言承诺的,希翼的幸福和美好的未来。

但是他们都错了。

他们可以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并肩而行的同伴、相互关心的好友,却始终无法成为对于彼此更亲密的存在。

有时遥辉会想,为什么和她融合的会是泽塔,为什么不是赛罗师父、捷德前辈、或是其他的光之战士?而当时驾驶赛文加的为什么会是她,而不是队长、洋子前辈、哪怕是叶虎先生和结花?

遥辉知道,他们并不合适,与其他紧密相连的奥特战士与人间体相比,两人之间显得过于格格不入。

但习以为常是一件可怕的事,就像扎入心口的软刺,时过境迁后,早已与心脏的软肉长在一起,强制分离,只会带来痛苦夺去生命。

于她而言,相伴或许是折磨,而分离更是痛苦。折磨可以忍受,但唯独与泽塔分开这件事,只要想一想,那颗早已由光粒子的流动代替血液维生的透明心脏仿佛就要被不知名的大手捏碎撕裂。

泽塔早已成为了遥辉的路标,遥辉的向导,遥辉的宇宙。

他是遥辉的人生。

“那我呢?”熟悉的女声,音感略显磨砂质,天生带着点孩子气的鼻音,声线与情绪刻板而单调,又不似他的故作高冷。

遥辉倏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眸,与自己正对而立的镜面上,一道纤弱小巧的身影,与自己的虚影贴在一起,渐渐交叠重合。

乌墨的软发,苍白的肤色,水润的杏眼,嫣红的嘴唇……外貌年龄比她小上好几岁,看起来像是在读的国中女学生,和十四五岁时的她过于相像,五官却更为精致耀眼。

“那我呢?”镜中的女孩又重复着这个问题,声音轻轻细细,和她苍白病弱的外表一样毫无重量可言:“我是什么?”

“告诉我,母亲。”

遥辉默不作声地合上眼眸,紧紧咬住在浸在干冷的空气中,皲裂失色的下唇。



科技局有两类人,以希卡利为首的加班与被迫加班派,和托雷基亚叛逃后群龙无首但仍负隅顽抗的不加班主义者,而爱普丽尔是第三种人。

但她爱普丽尔翘的班,和我夏川美樱有什么关系。

今天是赛文加博物馆落成百年的纪念日,军械库也特地派出自家的王牌机师主持庆典。朝气蓬勃的青年一身银灰色的工装制服站在悬空的演说台上,身后是三台已退役多年的大型机器人。赛文加、乌英达姆、金古桥依次排列,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座巨大的奥运奖台。而机师青春俊俏的面容与机器人保修状态极好的钢筋铁骨凑在一起,同在穿透玻璃穹顶的烈日艳阳下熠熠生辉。

樱发现青年的目光在掠过自己时总会不自觉一滞,停留数秒后又装作不在意地移开,再数息后又扫视过自己,且频率愈加。

樱回想片刻,思路在瞥见身旁小孩子手上捧着的珍珠奶茶时豁然开朗,这不是上次来地球翘班啊不观光时,走路不小心把奶茶洒到她身上的那孩子吗?她记得好像叫,中岛什么来着?

樱难得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趁着周围人正聚精会神盯着演说台,悄悄向博物馆的大门溜去,要知道上次见面时这孩子还是国中生,而她现在可是完全偷懒地没有调整人类外貌的年龄状态。

加油!中岛君,你已经成为出色的大人了。

樱在内心冷漠祝福道,顶着中岛君望眼欲穿的目光,走出博物馆的大门。

赛文加博物馆的隔壁是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兜售的商品多是零食饮料或一些机器人模型之类的纪念品。

樱走到糖果区,打算买一袋金平糖回去敷衍啊不犒劳一下今天帮她掩示行踪打卡下班的助手。走到收银台结帐时,老板往塑料袋里多塞了一小袋白色的糖果。

“是纪念日的赠品。”面色和蔼的老太太对着女孩,笑眯眯地弯起一双经受了岁月洗礼,依旧明亮澄澈的眼眸。

樱道谢后走出杂货铺,在日光下打量今日意外的收获。虹光的包装纸裹着雪白软绵的糖果,糖果表面有着细碎的颗粒感,光线经由包装纸的折射,仿佛在雪地散开一片五彩斑斓的极光。

好像母亲的心脏。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唤醒了某些被有意遮掩的记忆,樱立即抬起头,心有所感望向城市的另一端,嵌入湛蓝幕布的摩天轮。

“父亲这个白痴!”爱普丽尔咬牙切齿,这还是她五千年的人生中,有史以来第一次情绪激动到宣之于口的地步。

随即,她便向游乐园的方向奔去。

而身后杂货铺的玻璃门,照映出两道身形相似但高矮不同的背影。



遥辉记得,那时的他们在地球上、星空下、摩天轮内,并肩坐在同一排位置,遥辉在看窗外纪念日特供的烟花,而泽塔在看她。

赛文加,乌英达姆,金古桥,机械赛罗……

阿尔法装甲,贝塔冲击,伽马未来,德尔塔天爪…

圆润的线条,软萌的表情,用儿童简笔画的方式,重演了许多年前他们的每一场战斗。

而最初与最后,都是两次改变了她命运轨迹的……

纯粹的泽塔桑。

舱室升至最顶端时,泽塔对她说:“遥辉,生日快乐。”

第一百二十个生日。

一时间,遥辉心头绞痛,她低头捂住胸口,身体激烈地颤抖着,水滴从看不清表情的脸颊滑落。

“遥辉!”泽塔大惊失色,不知究竟出现了何种意外,可为什么遥辉表现得如此痛苦,他却没有分担到一丝一毫?

“遥辉,”他近乎强硬地捧住遥辉的脑袋,“你到底……?”

一切的疑惑惊惧都在此刻戛然而止。

“遥辉,”良久之后,泽塔压低声音说道:“不要哭。”

“遥辉,不要哭。”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始翻找自己的外套口袋。每一次变化为拟人态时,泽塔都会对人类衣物的束缚感抱怨几句,现在他无比感谢人类这些贴心方便的小设计。

“遥辉,”水雾朦胧的视野中,泽塔的钻石眼闪耀如初,他双手合并上翻,伸到遥辉的面前,似乎捧着一片洁净的雪。

遥辉渐渐看清,不是雪,是糖,宛若雪花团成的糖,是白天在赛文加博物馆旁的杂货铺中,从结花的女儿那里收到的礼物。

“遥辉,”泽塔将剥开的糖连同糖纸一起递到她面前,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试探和讨好,“我记得洋子说过,女孩子吃糖后就不会哭了。”

说罢,他又有些困惑地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吃糖后就不哭啊?人类果然奥特难懂……”

“泽塔桑。”遥辉打断他。

“啊?遥辉你现在怎么样?刚才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我们不如立刻回光之…”

“泽塔桑,”再一次的打断后,遥辉扭头看向玻璃窗外,“我没事。”

“哦,”察觉到气氛不对,泽塔摸了摸头,干巴巴说道:“遥辉你没事就好。”

沉默良久后,在摩天轮又一次将他们带至顶点时,遥辉对着他照在玻璃窗上的倒影,近乎呢喃般轻声说道:

“泽塔桑。”

“我们要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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